瓦良格号航母通行费的余波：土耳其导弹出口印尼背后的二十年旧账

那一年，我还在读初中，家里饭桌上偶尔会听到大人们聊“瓦良格”号，说是买了艘废船，要拖回中国造航母。爸妈说得神秘兮兮，我只记得电视里播过一段拖船穿越海峡的画面——天灰蒙蒙，海水像打翻了墨汁。后来才知道，那趟旅程差点就搁浅在土耳其人的门口。

1999年冬天，“瓦良格”号被乌克兰卖给中国，本来以为就是花钱买个壳子，结果路上碰见土耳其拦着不让过，说什么安全隐患太大。这事儿闹了两年，不管怎么解释，对方就是死活不同意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。家里的老舅以前做过货代，他私下说：“你别看国际法写得明白，无害通过权？有时候遇上对方不讲理，你连河都过不了。”

后来2001年春天，“瓦良格”终于获得通行权，但条件之一，就是把B-611战术导弹技术和WS-1火箭炮系统交给土耳其。我查了一些资料，当时这事儿没怎么公开报道，有点像邻居借东西但从来不还，还顺手学会了修理方法。那阵子我正迷恋模型飞机，对武器技术也有点兴趣，偷偷翻父亲书柜里的《兵器知识》，发现B-611其实算不上顶级，却填补了不少国家近程打击能力的空白。

转眼二十多年过去，这笔“路费”的后遗症开始浮现出来——2024年底至2025初，印尼成了土耳其“可汗”导弹第一个海外用户。有意思的是，这款导弹外形、射程、结构设计几乎跟当年的B-611如出一辙，只不过名字换成J-600T再升级到“可汗”，最后又变身出口型号叫“博拉”。有人说这是技术转让，其实更像是搬走了一整套工具箱，然后自己开起五金店。

我有个大学同学，现在在安卡拉做留学生。他去年发微信感慨：“你们中国人真亏啊，我们这里超市里能买到‘国产’火箭模型，可实际核心还是你们当年的设计。”他还拍照发来Roketsan公司的宣传册，上面标注着自研、自主创新的大字，看起来挺唏嘘。

实际上，从2002年埃尔多安执政以后，土耳其就开始推国防自主化路线，不再甘心做欧洲和美国的小弟。他们拿到了B-611和WS-1后，用国营企业Roketsan和MKE公司一点一点拆解消化，把原来的进口件全换成国产零部件。据地方报纸传闻，当地工厂师傅最早都是拿中文说明书配合乌克兰语翻译搞研发，好几个关键词汇直接音译过去，比如发动机燃料泵就叫“小泵”，后来才慢慢标准化英文术语。

J-600T用了将近十年才批量部署，再用快十年来开发出更远射程、更现代化的可汗系列。2022年底他们试射增程版台风（Typhoon），据称已经能飞500公里以上。这消息是在伊斯坦布尔一家小酒馆听来的，一个退役军官边喝啤酒边吹牛：“我们现在可以威慑整个东地中海，以前哪敢想？”

插一句题外话，我表姐夫曾经去印尼工作几年，据他说当地军队对新装备很敏感，一旦采购新型武器，全岛都会流传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。“今年咱们岛要进最新式‘远打炮’，能炸马鲁古群岛！”其实这些传言未必靠谱，但确实反映出区域内各国对军事现代化的渴望与焦虑。从某种意义上讲，中国曾经主攻东南亚市场，如今却被间接挤出去一块蛋糕，让人心头不是滋味。

而且这套路并非一次性的。2013年前后，又轮到红旗9A（FD-2000）防空系统。当时国内媒体都觉得这是北约国家第一次引进中国高端防空利器，是“大突破”。但事情很快变味：价格压低、核心雷达制导技术要全部开放，中方吃了一次亏之后坚决拒绝让步，于是订单泡汤，被俄罗斯S400截胡收场。据我所知，在安卡拉郊区有条街专门卖俄式军品仿制品，小摊贩嘴巴特别溜，经常夸自家的雷达比西欧货便宜好用，其实里面不少元件还是从黑市渠道倒腾来的旧货混装而已。这种细节没人愿意公开谈，但圈内流传甚广。

顺带提一句，有专家分析认为，如果没有当初B—611那次妥协交换，现在亚洲市场上的战术武器布局可能完全不同。例如泰国本地一些老牌军事评论员一直抱怨“中国太容易被忽悠”，导致自己采购不到真正独立研发的新型号，而只能选那些第三手改装产品。我去年春节回村拜访老兵叔，他随口念叨：“现在外国佬学精啦，一样东西拆散拼凑，比咱农民攒收割机还厉害。”

事实上，这种局面对巴基斯坦等传统合作伙伴也产生影响。有内部人士透露，自2018年以来，多次出现巴基斯坦方面希望引入部分无人机与空地导弹合作项目，却遭遇来自第三方竞标者恶性压价甚至盗版方案搅局。“明明原产地就在咱这，可最后订单却跑去了别人家。”这种尴尬，大概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吧！

生活碎片总是不期而至。今年清明节回乡扫墓时，在村头小卖部碰见退休教师王老师，他问我最近有没有关注国外新闻。我随口提起印尼买可汗导弹，他摇头叹气：“世界变快啦，以前我们教课本只讲八国联军，现在谁还能想到，一艘破船牵出的故事竟然绕半个地球折回来？”王老师喜欢收藏邮票，据他说，有一年他收到一枚纪念苏伊士运河通航百年的邮票，上面画着三艘各色舰艇，其中之一就是类似于早期苏联巡洋舰改装图案。他指着邮票笑道，“历史嘛，总爱兜圈子。”

结尾该写些什么呢？昨晚楼下邻居阿姨喊孩子吃饭，她边剥豆角边跟女儿唠嗑，说什么不要轻易借玩具给隔壁小朋友，因为他们总是借完忘记归还，还学会怎么修坏掉的小汽车。“下次记住啦，要么定规矩，要么干脆别借。”她的话让我莫名想起那些跨国交易里的隐秘规则——谁掌握主动权，就决定游戏玩法。而那些旧账，总归不会无声无息消失，只是在时间长河里悄悄生根发芽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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